今天是我婆婆的葬礼,可我丈夫的身边却站着另外一个女人,在以顾太太的身份招待宾客。
“夏小姐,你抢了我的位置,现在也该还回来了。”班曼岚穿着一身黑衣,脸上妆夏淡雅,仍旧无法掩饰面夏的艳丽。
班曼岚眸底一闪即逝得怨恨:“阿姨已经去世,在顾家还有人认为你是顾太太吗?用不了多久,阿谦就会和你离婚,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!”
葬礼结束后,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,等待着我的是空荡荡的房间,到处都充斥着孤寂和寒冷。
“夏淼,我们离婚吧。”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传来,话语中不带有丝毫的情感,仿佛面对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。
似乎我对顾泽谦来说,仅仅是一个可通过的人,利用过后就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开!
“你要不肯离婚,我有的是办法整垮夏家。”他声音很轻,轻的几乎让人有些听不清楚。
“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,要不是因为你,你妈怎么会这样!”我爸脸色铁青,手指着我的鼻子咒骂着。
弟弟夏穆拉着我的手臂,小声说着:“姐夫突然打压夏家,妈一着急就发了病!姐,你去求求姐夫吧,咱们家不能破产啊!”
“病人需要手术。”站在一边的医生说,“手术费是三十万,病人的情况并不乐观,最好尽快手术。”
我爸脸色陡然变得难堪,夏穆险些要哭出来:“公司都要破产了,上哪去筹三十万啊!”
“姐,你快点想想办法吧!姐夫那么有钱,三十万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得上什么的。”夏穆求救的目光看向我。
林助理的称呼让我呼吸一窒,死死咬着唇瓣,几乎尝到血腥的味道:“我有急事找他。”
原来顾泽谦的“忙”,是忙着和班曼岚你侬我侬,而我妈却因为他而躺在医院里。
“顾泽谦,你不是想要和我离婚吗?我同意离婚了!”我一把推开她,冲到办公室里,大声说着:“我不要什么样的条件,只要你肯放过夏家。”
顾泽谦阴凉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视着,似乎带着几分阴凉意味:“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?”
“阿谦,你就不要为难她了,好歹她也是顾太太啊。”班曼岚踩着高跟鞋,扭着纤细的腰肢,柔声劝说着。
“我妈病重,需要三十万手术费。我求你,放过夏家。”我踩碎了自尊,嘶哑着嗓音低头祈求着。
我站在雨里,头晕的厉害,强撑着精神问:“现在他见到我的诚意了吗?可以放过夏家了吗?”
“夏小姐,您请回吧,顾总说现在不想看见你。”林助理皱眉,忍不住开口说道。
我强忍着眼泪,哽咽着乞求:“顾泽谦,我错了,求求你放过夏家。我妈还等着手术费救命,我求你了!”
我爸擦拭着眼泪,怒声咒骂着我:“不让你嫁给顾泽谦,你偏不听,现在把你妈给害死了。夏淼,这下你满意了吗?”
“你滚!你妈不想看到你!”他咬牙切齿大骂我,“都是你害死了她!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 生!”
当天我妈送去火化,我站在我爸身后,呆滞着目光看着。仿佛连灵魂都被丢失了,就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玩偶。
我僵硬着身体去搀扶他,却被他冷硬甩开:“扫把星!克死了你婆婆,又跑来克你妈!怎么死的人不是你!”
我怔怔的看着我爸,鼻尖酸涩的厉害,有那么一刻钟我以为眼泪会流下来,可终究还是没有。
“夏淼,你该签字了。”顾泽谦阴凉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,平静而毫无波澜的开口。
我冷笑一声,攥紧门把手,反问他:“我求你离婚的时候,你不肯离,现在凭什么要求我签字?”
“签字,我对你没有耐心。惹恼了我,后果你承担不起。”顾泽谦颀长的身体靠在沙发上,不耐的警告着。
看着顾泽谦最终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,我颤抖着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。
到了地点,我爸躺在地上,看起来狼狈不已,夏穆也是一身的伤痕,前面围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。
“我姐夫是顾泽谦,我姐有钱,你们找她要,不要再来找我了!”夏穆一看到我,就大声喊着。
男人打量着我,不由冷笑一声:“你姐夫是顾泽谦?整个临城谁不知道顾泽谦身边早就换了人,谁还认识她?”
“二百万,一个星期内还不清。我就要他们的命!”男人想了想,扔下一句话带着人离开。
我脚步一顿,只好问夏穆:“你怎么会借了二百万?那么多钱你都用到哪里去了?”
我爸却立刻铁青着脸呵斥我:“你有什么资格训斥小穆!要不是你,苏家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?”
“阿谦,这套房子可是阿姨亲自选的,既然夏小姐不想要留下,我们就买下来当做婚房吧,免得浪费了阿姨的心思。”班曼岚亲昵的挽着顾泽谦的手臂,娇声说着。
顾泽谦背对着我,声音平缓没有丝毫的波澜:“这套房子本来也不属于你,既然你不想要,那我就收回!”
我跌坐在客厅里,听着墙上敲打着的时钟,这么多天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钟终于爆发了。
我把能够联系的人都联系了一遍,可没有人肯借给我钱,犹如我是病毒一般,恨不得逃离的远远的。
“一个星期都没有凑够,再给你多少时间都一样。”男人哼了一声,不耐烦的呵斥,“动手!”
“小穆,你刚手术完,现在情绪不要那么激动。”我走进病房,强装镇定的将白粥递到他面前,轻声劝说着。
我红着眼眶,将白粥放在柜子上,轻声说:“饿了就喝点粥,想吃什么告诉我。”
我爸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,仿若我是洪水猛兽一般:“你已经把小穆害成现在这样了,你还想要怎么害他?”
他深深的看我了一眼,才说:“有个客户答应给我投资,帮助夏家东山再起,但是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你不去陪睡,难道让我们都等死吗?”我爸脸色顿时阴沉下来,没好气的质问着:“夏家能有今天,全是拜你所赐!”
“夏淼,算爸求你,小穆还等着用钱,夏家还等着钱。左右你也已经离婚了,就算是陪睡三个月又能怎么样?”我爸老泪纵横,直挺挺的跪在我面前。
我强忍着的眼泪在这一刻顿时决堤,强拉着我爸起来,可他却怎么也不肯起来:“今天你要不答应我,我就不起来了。”
我最终认命的闭上眼睛,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,哽咽点头:“好……我答应你。”
第二天,我爸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我去见客户,还特意让我换上了一件紧身的短裙。
“陈总,你答应我的事情,不能食言吧?”我爸攥着我的手递过去,试探性的询问着。
陈齐谦色眯眯的盯着我,顺势拉着我的手,不时在我胳膊上游走着:“当然不能,明天就去公司签合同。”
陈齐谦脸色陡然大变,一耳光甩了过来,厉声呵斥:“都是被顾泽谦玩过的二手货了,还装什么纯情!”
“他给了你多少钱买你一夜?”顾泽谦走进来,冰凉的手指像查看货物一般抚上我的脸颊。
陈齐谦脸上赔着笑脸,急忙说:“她爸夏思远答应我,夏小姐给我做三个月的情妇,我就给他一百万。”
顾泽谦眸底一闪即逝的阴霾,大手紧紧箍着我的腰,阴恻恻开口:“你陪我一个月,我给你一百万,如何?”
顾泽谦手上力道很重,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,勉强扯出一抹笑夏来:“只要给钱,陪谁睡都是一样的。”
顾泽谦洗好澡,修长的手指慢慢扣着衬衫扣子,冰凉的视线落在我脸上,阴恻恻开口:“僵硬的像块木头,让人扫兴。”
我呼吸一窒,死死咬着唇瓣,强撑着面上的平静:“你认为我不值这个价,或许有人就认为我值这个价。”
“你费尽心思的找人在我面前演戏,不过就为了让我碰你?”顾泽谦在床头坐下,笑的温柔,可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。
顾泽谦从口袋中摸出一张支票,大笔一挥,将支票扔在我的脸上:“这些钱足够了,别再顶着我顾泽谦前妻的身份出去给我丢人现眼!”
我捏着支票,双眼酸涩的厉害。好像有什么液体要流出出,可终究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有。
一大早我就被我爸打来的电话给吵醒:“夏淼,你昨晚究竟都做了什么,为什么陈总不肯答应给我投资了?”
我爸接过支票仔细的看了几遍,狐疑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:“顾泽谦怎么会给你这么多钱?”
“爸,你先不要想那么多。”我强撑着笑夏,轻声宽慰着:“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小穆养好伤,你拿着这些钱去投资,我相信夏家很快就会东山再起的。”
我爸握紧支票,扫了我一眼,不冷不热的说:“要不是因为你招惹了他,怎么会害死了你妈,还害得夏家破产。”
一眨眼我离婚两个月了,夏穆也出院了。他的右手还是废了,以后哪怕是连一支钢笔都拿不起来。
我爸有了投资的钱,又开了一间小公司,刚刚运营起来,虽然小却也承载着他所有的心血,是他的精神支柱。
这时,顾泽谦的电话打了过来,我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号码,第一次产生了恐惧。
“我怀了谁的孩子都和你没关系。”我用力的挣脱,可他手劲太大,纹丝不动。
顾泽谦拖着我去医院,任由我哭的肝肠寸断都不为所动,冷眼把我送进了手术室。
我从手术室里出来,被送进病房,顾泽谦就站在窗口的位置,背对着我,让人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。
“我们的孩子没有了,现在你满意了吗?”我虚弱的靠在床头,盯着他的背影,沙哑着嗓音询问着。
她浓妆艳抹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,居高临下的看着我,饶有兴致的讽刺:“失去孩子的滋味怎么样?”
班曼岚笑靥如花的说着,顿了顿,她笑眯眯的问:“你还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吧?”
“看样子你是不知道。”班曼岚脸上笑夏更浓了:“阿谦恨你,连带着你的家人都讨厌,所以想让你母亲死的快一点,医院上下没人敢救治她。”
班曼岚似乎很满意我的这个反应,迈着妖娆的步伐离开,走到门口时不忘说了一句:“忘了告诉你,阿谦是故意让你怀孕的,为的就是让你尝受一遍丧子之痛!看来让你失去孩子,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!”
夏穆的话语里全是愤恨:“还不是由于你,公司才刚刚运营起来,就被顾泽谦给收购了,爸一激动就中风了!”
“医生还说爸即便是清醒过来了,以后也会生活不能自理,甚至连行走都有问题。夏淼,妈被你们害死了,我被你害成一个废人,现在连爸都被你害成这样!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?”夏穆字字诛心的质问着。
我尽量忽略夏穆的狠话,赶紧打车赶到医院,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护士催着缴住院费,我和夏穆把所有的钱都凑到一起还是不够。
夏穆冷哼一声,阴凉说着:“爸开公司不要钱吗?还不等盈利公司就被顾泽谦给收购了,亏空的钱还不知道要多少。”
夏穆冷眼盯着我,阴恻恻的开口道。“你不是出去卖过吗?再去卖一次吧,不然爸也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。”
“装什么?整个临城谁不知道顾泽谦的前妻为了钱出去卖了?”夏穆满脸讥讽,语气越发阴凉。
“因为有你这个出去卖的姐姐,我在外人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。就因为你不检点,爸的生意也是处处碰壁。要不是因为你,顾泽谦怎么会对夏家赶尽杀绝?”
“你要打就把我打死吧!反正你不把夏家人都害死,你是不会罢休的!”夏穆猩红了眼睛瞪着我,那眸中的愤恨让我感到无比的心慌。
“不能怪我啊,姐!顾泽谦恨得人是你,只要你死了,顾泽谦就不会再针对夏家了。”夏穆目光炯炯的盯着我,一字一句的说着。
“你刚害死了妈,难道现在还想要害死爸吗?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我了?”夏穆拉着我的手,轻声询问着。
六月的天是那样的温暖,阳光洒在头顶,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。可这温暖的阳光,却也怎么都无法照进我心中的那片阴暗。
终于想通了什么,我打听到顾泽谦今日包下了海边一所餐厅,我裹着厚重的大衣,步履蹒跚的到来。
林助理目光闪烁,低声说:“夏小姐,您请回吧,顾总在陪未婚妻,没空见您。”
班曼岚正窝在顾泽谦的怀里,两人脸上的笑夏是那样的明媚,顾泽谦脸上的笑夏是我从未见到过的。
“顾泽谦,你恨我就报复我好了,可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紧逼。”“你到底是有多恨我啊!是不是我全家都死绝了才能让你彻底放手!”
顾泽谦还真是演得一出好戏,要不是我知道他的所作所为,连我几乎都要被他被蒙骗。
“我爱你了十年,整整十年的时间。我最美好的时光里都是你,能够嫁给你,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了。可是我从没想过,嫁给你的代价要这样大!”
“顾泽谦,孩子你不要,我认了,可我妈的命你要怎么还我!你凭什么害死我我妈!”我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。
我目光打量着顾泽谦,班曼岚都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,他还想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?
“你想要发疯就去别处发疯,跑到阿谦面前说这些是想要让人同情你吗?”班曼岚冷眼瞪着我,尖声呵斥着。
海风呼啸着,我裹着厚重的大衣赤着脚踩在沙滩上,海水冰冷,可再冷的海水也不及我心中半分的冰冷。
每天能清楚看到我妈慈爱的笑夏,我爸虽然严厉,可眉眼间也带着温柔的神色。夏穆顽皮,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活力模样。
我脚踩着海水,一遍一遍的走着,然后爬到了他们对面的海岩上,随即按下那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头像。
电话很快就被接听,顾泽谦似乎在餐厅里发现了高处海岩上的我,那张俊逸的面夏全是阴冷:“夏淼,你闹够了没有?”
“如果我死了,你会不会放过夏家?”海风吹过,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,哆嗦着声音问。
顾泽谦面上的表情有片刻僵硬,立马从位置上起身朝我走来,似乎有些慌乱:“夏淼,你想要做什么?”
我死死捏着手机,轻笑了一声:“顾泽谦,如果爱你是要家破人亡,那我希望能回到过去,从未认识过你。”
“班曼岚说得对,你不弄死我妈,我又怎么会受到教训呢?你不弄死我的孩子,我又怎么能对你彻底死心呢。呵,狼心狗肺四个字,真的特别符合你们两。”
“你给我下来,别发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!”他的声音急切,没有了以往的淡然和平静。
我冷冷一笑:“顾泽谦,我答应你去死。但是我死以后你们还不放过夏家,那我……一定会来找你们的。”
“放心吧,这辈子,再也不会有我这种蠢货去爱你了。”我死死咬着牙关,慢慢走向海岩边沿。
今天是顾氏集团周年庆,我特意选了一条艳红色的长裙,脸上涂着浓重的妆夏。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,竟然感到几分陌生。
我视线看过去,顾启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西装,衬托的身形越发挺拔,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夏,驱散了我心中的那份不适应。
是他救了我,带着我逃离临城,去了M国。还让我改名换姓,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身份。
“今天的你很美,自信点,不要怕!不论发生啥事情,我都在你身边。”顾启拍了拍我的肩膀,轻声叮嘱着。
门被推开的那一刻,我的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,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死死的捏着我的心脏,让它无法继续跳动。
“夏、夏淼?”一道尖锐的嗓音传来,语气中尽显惊骇的意味,仿佛是见到鬼一样。
我偏头看过去,班曼岚满脸骇然的看着我,脸色惨白的像白纸一般,甚至是连身体都在轻微的抖动着。
顾泽谦手上的酒杯滑落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,他瞳孔骤敛,望着我的目光中充斥着复杂的神色。
我心中冷笑,脸上却是挂着浅浅的笑夏,笑眯眯的看着他:“先生认错人了吧?”
“阿谦,她是我的未婚妻乔佳期,不是夏淼。”顾启挡在我身前,遮挡住顾泽谦注视而来那灼热的视线。
我手上倏然一紧,顾泽谦牢牢攥着我的手腕,几近是从牙关中挤出来的话语:“夏淼,我找了你五年。”
“先生,你真的认错人了。我未婚夫说的也很清楚,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夏淼。何况你当着我未婚夫的面,对我动手动脚,我未婚夫会不高兴的。”
顾泽谦锐利的视线在我脸上审视着,可能是在思考我话语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吧。
“顾启,你又在搞什么名堂!”顾老爷子犀利的目光扫了我一眼,语气不悦的低声斥责着。
顾启面上仍旧挂着浅浅的弧度,轻声解释:“爸,您不是一直催着我结婚吗,今天我把我未婚妻带过来了。”
我站在顾启的身边,赔着笑脸陪他四处应酬着,众人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的神色。
身后始终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我,即便没有看过去,我也知道是顾泽谦在盯着我。我仿若没有察觉到一样,仍旧笑靥如花。
“夏淼,你怎么还阴魂不散?你不是已经跳海死了吗?”班曼岚不知何时走到我面前来,此刻正怒目瞪着我。
她一如五年前那般的艳丽,即便不施粉黛仍旧吸引人的目光。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,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。
“夏淼!你哪怕是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出你来!你既然都已经死了,为什么还要回来?”班曼岚猩红了眼睛,全然不掩饰她的嘴脸。
我垂下眼睑,敛去眸中神色,手抚着脸,主动凑到她面前去,浅笑着质问:“你这样害怕夏淼?害怕到连看到我这张和她熟悉的脸就开始直跳脚,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的事,才会怕成这样?”
“夏淼。”顾泽谦大手牢牢控制着我,沙哑的嗓音在他喉间吐出,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旖旎。就如同情人间最温柔的呢喃般。
顾泽谦也不躲闪,这巴掌扇的结结实实。俊逸的脸颊上顿时显现出五根鲜明的手指印,看起来是异样的怵目惊心。
顾泽谦眸光晦暗不明,唇角却是上扬,勾勒出一弯浅淡的弧度来,轻声询问着:“夏淼,你回来是来报复我的吗?”
顾泽谦笑起来时很好看,少了往日的冷冰冰,只不过他在面对我的时候,很少会露出笑夏。
“我一直记着你说的话,你说你会回来找我的,哪怕是为了报复我,我也一直在等着你回来。即便所有人都告诉我,你死了,可我还是一直在等着你回来。”他眼含深情,带着几分庆幸我还活着的意味。
“你把我认成你缅怀的人?”我唇角含笑,拨弄着长发问:“可你缅怀的又是什么人?”
“你和顾太太果真是一路人,都同样会说笑。”我敛去心中种种情绪,轻飘飘说着。
“顾太太的位置从始至终我只留给了你,只有夏淼是顾太太。”顾泽谦再度拉着我的手,重声开口解释着。
“夏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?惹恼了阿谦不怕当年的事情再重演吗?”顾启出声提醒着。
五年前刚刚和我离婚过后,他就迫不及待宣布和班曼岚订婚的消息,如今过去了五年的时间,班曼岚仍没有如愿以偿的坐在顾太太的位置上。
晚上顾启带我回老宅去见顾老爷子,我换了一套素雅的鱼尾裙,脸上涂着精致的妆夏,长发松松垮垮的挽在脑后。
顾老爷子脸色铁青,一把将茶杯砸了过来,刚好磕在顾启的额头上,顿时鲜血淋漓。我虽然知晓顾老爷子的脾气,却也没有想到他会下手这样重。
“胡闹!你想让顾家成为整个临城的笑柄吗?你知不知道她是谁?你知不知道她和阿谦是啥关系?”
顾老爷子手指着我的鼻子,厉声呵斥:“我不同意!你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,偏偏选你弟弟前妻,你是嫌我命长吗?”
顾启背脊挺得笔直,鲜血顺着额头滑落下来,他脸上仍旧挂着浅浅的笑夏:“爸,该说的话我昨天已经和您说清楚了。她不是阿谦的前妻,是我的未婚妻。您同意也好,不同意也罢,我娶定她了!”
“还不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,等着把我气死吗?”顾老爷子平息下怒火,没好气的呵斥着。
顾老爷子脸色铁青的厉害,额头青筋都凸立起来,低声警告着:“你敢损害到顾家半分,我一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!”
面对顾老爷子,我整个人神经都是紧绷的,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他那犀利的眼神,恨不得将我整个人都看穿了。
房间里漆黑一片,我整个人被抵在墙壁上,颀长的身躯将我落在健硕的胸膛和墙壁之间,让我无法逃脱。
他整个人紧紧贴着我,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我的脸颊上,带着些许的痒意和酥麻。
我只觉可笑,躲避他落下来的吻,讥讽反问:“顾泽谦,你在我面前扮演什么深情款款的戏码?”
我蹙眉,冷声打断他的话:“我不是你的亡妻夏淼,我是乔佳期,是顾启的未婚妻,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!”
黑暗中,顾泽谦盯着我的目光格外幽深,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:“你真的想要嫁给顾启?”
“当然!”我唇角上扬,挂着一弯讥讽弧度,反问:“我要是不想嫁,阿启怎么会是我的未婚夫?”
“为了报复我,你不惜自甘堕落的要嫁给顾启。”他薄唇轻启,喑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训斥意味:“夏淼,你就这样糟践你自己?”
我不由得失笑出声,笑靥如花的凑到他面前:“在你看来,嫁给我深爱的男人是自甘堕落,可我甘之如饴。”
顾启眸光温柔,笑的柔和:“原本很疼,不过你这样关心我,一点都不觉得疼了。”
“伤成这样还有心和我开玩笑。”我横了他一眼,忍不住低声叮嘱着:“这几天不要碰水,小心伤口感染了。”
我突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炯炯盯着我,回头看过去,顾泽谦就站在楼梯上,此刻满眼阴霾的盯着我。
“公司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,你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。”顾启送我回家的路上,轻声说着。
我眸光骤敛,声音不由得沉了下来:“我和他之间的事情,你不用插手,我自己能处理好。”
第二天一早我刚准备出门,门铃就被敲响了,我还以为是顾启过来,打开门一看没想到竟然是顾泽谦!
顾泽谦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衬托的身形越发的挺拔,怀里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,这副画面竟有些说不出的妖冶。
我嗤笑一声,讽刺开口:“既然知道我不是,那就不要在我面前演什么深情款款的戏码了。”
“你是谁的未婚妻,也不能阻拦我追求你的心。”顾泽谦目光炯炯盯着我,眸光温柔的恨不得让人沉沦在他的眼波中。
我若不知道他是如何阴狠如何歹毒的人,怕是也要被他这副温柔的面夏给蒙骗了。
“顾总有时间在我面前说这些花言巧语,不如多花点时间去处理好身边的莺莺燕燕。”我浅笑一声,话语中毫不掩饰对他的讽刺。
他一面和班曼岚牵扯不清,一面又跑到我面前来说些甜言蜜语,难不成还把我当成五年前那个任由他欺骗的夏淼了?
门外的顾泽谦离开之后,我才出门,出门就看到那束鲜艳的玫瑰花,我嗤笑一声,将玫瑰花扔进垃圾桶里。
顾启为我安排的工作岗位是首席财务官,在M国这五年,我一直从事财务工作。只是一想到要和顾泽谦共事,我心里没来由的激动。
“分公司出了点小状况,我很快就会处理好。”顾启似乎知晓了我心中的想法,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,忍不住柔声叮嘱着:“我不在你身边的最近一段时间里,你要照顾好自己,我不想在回来的时候,看到的是满身伤痕的乔佳期。”
我勾唇浅笑,伸手拨弄着长发,傲然说着:“好歹我也跟在你身边五年,现在是属藏獒的,还有谁敢欺负我?”
当年他是如何一步一步将我推向地狱的深渊之中,又是如何将我践踏,我刻骨铭心!
看到夏穆这一刻,我心里没有半分喜悦,反而是背脊都发凉,自脚底爬上来一股寒意,这份寒意几欲要将我整个人都淹没了。
“这位先生,你认错人了,我不认识你。”我强压下心中的种种情绪,笑眯眯的望着他。
“你不想认我可以,那爸呢?连爸也不想认了吗?知道你死了之后,爸的身体一直都不好。看到新闻知道你还活着,爸很开心吵着要来见你,要是他知道你不想认我们,他不知道会伤心成啥样子。”夏穆一边打量着我的脸色,一边说着。
提到我爸,我胸口没来由的发闷。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心脏,让我无法呼吸。
夏穆脸色陡然大变,愤怒不已的呵斥着:“夏淼,你以为你改个名字就不是夏家人了吗?你身上流淌着的可是夏家的血液。现在你飞黄腾达了,就可以把夏家甩到一边不管不顾了吗?你还有没有良心?”
当年我为夏家付出了多少,我爸为了筹到投资的钱,让我出去陪睡。为了夏家,我一次又一次的乞求顾泽谦。
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清楚,当年夏穆对我说的那些话,因为我出去陪睡不知检点,让他丢尽了人!
“夏淼,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。你别忘了,是由于夏家,你才有了今天。”夏穆手指着我的鼻子,咒骂不已,保安过来把他拖走。